闻君意说:“挑本你感兴趣的,上午一起看吧。”
应川毫不犹豫道:“我还是爱看打打杀杀的。”
闻君意发愁:“你武打片的阅片量肯定比我大,不晓得我这里的存货有没有你没看过的……”
闻君意计划已久,力求圆满,生怕任何小事败坏了兴致。
他有个自知幼稚的念头,可能是小时候演《红楼梦》太入戏。某个重要日子发生的一切都是有象征意义的,一如元春省亲,听的戏是未来的隐喻,千里伏线的悲。
应川用手指慢慢滑过盒脊,专心地挨个读标题,果然大多看过了,还能随口点评几句,真叫一个如数家珍。
半晌,挑出一本《新独臂刀》,“我小时候只看过《独臂刀》和《独臂刀王》,是胡金铨的么?”
他翻了翻简介,名为新版,也是七十年代的了,“张彻导演的,也很好看。咱们就看它啦。”
闻君意笑了笑,他喜欢听应川说“咱们”,有种一起密谋什么的孩子气——险恶世界里,只有咱们才是一伙的。
“你之前看过没?”
“没,我买碟都是上百本扫荡的,还没空看这部。”闻君意假装自己头次看,面露好奇。
应川和闻君意坐到一块,舒舒服服地陷进沙发里。
影音室装潢时首要考虑的就是隔光隔音,所以这个房间又黑暗又安静。
应川爱看科幻电影,又爱脑补。他幻想他们正在胶囊飞船里,宇宙中所有的光都在流逝,只有他们静静等待着一场邂逅。
应川忘了是哪部文艺片,有句台词,酸掉牙的那种,“我们的存在只不过是两个永恒黑暗之间稍纵即逝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