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时日是舅舅忽略你了,治家不严让那等恶奴欺辱了你,这是舅舅的不是,但你切勿对舅舅心生嫌隙,若是舅舅无心待你,自你爹娘流放之后我就不会将你接到赵府来了。”
严琅坐起虚弱地倚靠在床头,身上的中衣因身形瘦削而明显空荡,他脸上半分欣喜的神色,似乎面前这人跟赵府任何的下人没什么两样。
“现在一个正五品案主就要日理万机了吗?”他语气淡淡的,却讽刺得紧。
当初赵恪数次想靠着娘亲的裙带关系让父亲在三司中安置个有脸面的官职,可娘亲知道自己这个亲弟弟眼高手低的能耐,从未答应他的请求。
如今严家倒了,连赵家的一个家奴都可以磋磨他,可不是如了赵恪的意?既排解了心里的积怨,又找回了他无处安放的自尊心,还对外搏了个仁善的名声。何其虚伪。
严琅一句话就让赵恪脸上挂不住了,一时间露出愠色,过了会儿又被他压制住,只板着脸道:“年纪见长,说话却越发没尊卑,你爹娘是怎么教你的?”
这句话不知挑动了少年哪根神经,他苍白的脸庞幽幽抬起,一双阗黑的眸子死死盯着赵恪。
良久,他突然笑了,带着不屑扯起了一边嘴角:“秋闱快到了,你是准备让赵典还是赵珏去证明你教导有方?”
尽管已经沦落到如今的境地,可严琅言语口气中却仍有少年的意气与拔群的傲气。
赵恪顿时僵住,他倒是忘了,严琅就是春闱解元,他的儿子比之就再平庸不过了。
他带着一阵恼意,甩袖离开前撂下一句狠话:“皇上已经摘除了你应试的资格,春闱成绩作废,你日后也不能通过科举踏入仕途,就别惦记着了!”
池府,清晨池鱼刚醒来,伺候的丫鬟青蓝焦急的面容就映入眼帘。
“小姐你是怎么了?方才我叫您怎么都叫不醒,还以为您病了,真是吓死青蓝了!”看见池鱼醒过来,丫鬟顿时大松了口气。
池鱼心中暗道一声糟,她怎么忘记这一茬了,要是叫人发现她夜里醒不来,那可是要闹出大乱子的!
可此事目前没有完全的解决之法,只有尽力避免被人发现。池鱼只能朝青蓝叮嘱:“近来天儿冷了,我换季身子疲乏有些嗜睡,往后每日晚些来叫我,卯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