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长空,凛冬漫野,铜烬半明。
此处,百步丹墀阶,一人遥立。
那道目光深邃的,环视过视线内可及的亭台楼阁,塔庙舫桥——当华服少女越过碧波亭,穿过千尺廊,踏过白玉桥,走进建章宫,然后,视线定格。
数丈之距,此为天堑——一人负手而立,一人殿下扣首。
“陛下。”
这一声,六分冷漠,四分不愿,除此二者之外,竟一分多余情绪也不留。
那道目光变得愈发锋利,交合着冬日的冰霜,直直投向少女,后者早已漠然起身,淡然将视线迎上。
此时,一室,缄默。
天地骤静,唯几只寒鸦嘲哳而啼,划过九重华灯也未照明的夜空。
殿上者无言,殿下者起步。
华服少女以定乾坤之势,一步步迈上王座前的高阶,打破无言的贫瘠,忽然,笑的温和。
有暗卫搦剑而前,被上位者不动声色拂去。
此殿空留者,二人而已。
“海棠。”
那一声,是江南的春风,摹八百里春色,消融冻骨。